日常

學期到了尾聲。今天上了系上數一數二美型的教授的課,他開開心心的說,同學們只剩三週就要期末考啦,加加油好好準備準備吧。

啊,還是好喜歡他。雖然統計我基本是沒聽懂過。

自從顧了外科住院之後我就沒有在去上過週五晚上的德文課了,心理覺得挺可惜的,但也無可奈何--實習就是這麼殘酷,總有一卡車的工作得完成,無論情不情願喜不喜歡,還打著冠冕堂皇的學習的名號,總是讓我嗤之以鼻。不過日子還是得過完啊。

L辦了和同學一起的畫展,辦了自己的攝影展。那天在實驗室突然接到他的電話,他說印了幾張攝影展的簡介卡,想發給老朋友們,請大家多多捧場。雖然不想這麼沒骨氣,但我放在展裡的作品都是有標價的,大家真的可以考慮收藏個幾禎,接濟下窮苦的藝術工作者。他說著,在陽光裡伸伸腿,然後從帆布包裡翻出一支鋼筆,在給我的那張簡介卡背面寫下聖誕快樂。

這得好好收藏起來,說不定十年後就要增值了。我說。他乾笑了幾聲,也沒多說什麼。然後就著我對生活的抱怨,推薦了幾本現象學叢書--去讀一讀吧,真的,生活看起來會比你所想像的好很多。

過得好嗎?他問。

不太好,但也就是些源自於忙碌與不上手的煩惱而已。我說。

和男朋友呢,一切都好?

很好啊。我說。

那就好。他說。

大概是十一月初的事了,要換到完全不熟悉的外科實習的前一天深夜,我在浴室裡打電話給他,跟他說我現在焦慮得不得了,連浴室都不想離開。原來書裡講的都是真的--浴室裡的時間是靜止的,待得越久,就越不想離開。他陪我說了很久很久的話,大抵是在西班牙旅行的見聞,每天起床就開始煩惱今天要去哪喝酒,去哪拍照,看看路上的行人與短裙妹子,便宜的名牌衣飾,偶然在德國超市裡遇到了國中同學就有點心旌動搖,哥哥與女友一路上老是黏糊糊的讓他很是困擾。

雖然不是第一次了,卻忍不住又這麼想 : 喜歡過他真是太好了,並且好像可以一輩子都這麼喜歡下去。

愛人說過,很喜歡很喜歡的朋友和女朋友,在他的認知裡是不一樣的。那怕從前者跨越界線之後也不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改變,但對女朋友有些責任需要擔負。不能寵壞你,該罵就罵,該教就教。他說。

一開始很不服氣。一個各方面都被人說過像是男孩子一樣好強的人最聽不得這種話,所以一開始也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越來越能接受這樣奇葩的互動--畢竟以前從來都不曉得,有一個可以在他面前服軟的人,是這麼讓人安心的事。

L那時說,我覺得你變弱了。以前好像沒有什麼能讓你變得軟弱--雖然這樣也未嘗不是好事。

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。可以和人撒嬌,好好說出自己其實並不開心、並不從容、心裡慌張又焦慮,然後收獲一個來自同學朋友或愛人的鼓勵,又能重新開心起來。

雖然和學長撒嬌總是被嫌棄太噁心就是了。真無法理解這種直男怎麼會有女朋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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